“你何须追寻我的脚步……”
李谪仙平和的声音萦绕在耳边。
霍雨浩眸光怔怔。
时而清晰,时而迷惘,如雾里看花。
两人身后。
贝贝、徐三石几人只觉得那白衫少年的声音,好似大道交鸣,回荡在耳畔。
他们看着李谪仙随意的更改天象,都是安静无声,恐惊天上人。
而在这时。
他们突然看到浩渺天边凭空出现两道身影。
一为手握书卷的中年男子,一为手执醒木的青袍老者。
“薪火神官李有为/浮生神官孟颂古,得创世神之神谕,遨游诸天,记录万事。”
李谪仙看出霍雨浩仍有迷惘。
他伸手一招。
一截枯枝握在掌心。
“此木生于南则向暖,长于北则耐寒,遇岩隙则曲伸,处沃土则挺拔。”
“其道在‘生’,不在‘仿’。”
说罢。
李谪仙提起枯枝,轻点霍雨浩心口:
“你见我剑斩时空、酒醉乾坤,便要追寻之——此念已偏。”
夜风骤缓,流云暂驻,星河无声。
“你之道……”
李谪仙声转沉静。
“在你魂灵双修之志,在你护佑师友之诺,在你历劫重来仍不磨的热忱与清醒。”
“何必偏执于某一种力量?”
他一展衣袖,揽尽夜色:
“譬如此夜,风动是道,云流是道,星辉是道。”
“你此刻心头焦灼是道,我在寰宇中挥剑亦是道。”
“道非外求,乃你每一步脚印,每一次呼吸,每一念生灭间……自然显露的‘本来之路’。”
霍雨浩浑身剧震,如冰破春江。
但见李谪仙已是仰首饮尽壶中残酒,任凭夜风鼓满白衫,笑声清越入云霄:
“若偏执一途,反失天地之阔。”
“雨浩,且看……”
他并指虚划。
夜空中。
流云为纸、星辉作墨、长风运笔,挥洒间万象迭生:
有剑光劈开混沌,有时间倒卷成环,有生死轮转如莲。
顷刻都化入苍茫夜色,唯余星河如旧。
“诸道皆吾道,诸相皆非相。”
李谪仙掷壶高抛,惊碎一河星影。
“你只需往前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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