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附来的、写得简单明了的条子上的吩咐,有的需要先用特制的“促根水”浅浅浸泡一阵,有的则需要拌上一点点那灰白色的“肥田粉”。
老把式们种了一辈子地,从没见过这般细致的准备,心里直犯嘀咕,但手上动作却不敢马虎,严格按照吩咐来做。
浸泡过的稻种麦种,捞起来,沥干水,在阴凉处稍稍晾一晾。
拌了粉的种子,小心地揉匀。
然后,便是下种。
稻种撒进精心整理好的水田秧畦里,麦种点进旱地的垄沟。
那些被称为“地宝”的块茎,则被切成带芽的小块,栽进疏松的坡地上。
每一颗种子都埋得小心翼翼,仿佛那不是种子,而是金疙瘩。
种完了,庄头们又带着人,在地头田边悄悄多转了几圈,看似巡查,实则是暗暗记下这几块地的位置和模样,心里盘算着日后要如何多看顾。
苏陌派出的户部吏员,也以“主家查核旧年账目”或“勘定田界”等名目,陆陆续续住进了这些庄子。
他们带着特制的、画好格子的厚册子,还有小巧的算盘和墨盒。
每日早晚,他们都会去那几块地边转悠,用脚步丈量,用眼睛观察,在册子上记下诸如“七月初八,东庄坡地,薯种入土,共三分七厘,土质黄中带砂”。
“七月初十,南苑皇庄水田,新稻秧畦已整,灌水深约一寸”之类的字句。
笔迹工整,一丝不苟。
这些吏员都是苏陌精挑细选的,性子沉静,耐得住寂寞,嘴巴比河蚌还紧。
他们与庄户同吃同住,却极少闲聊,只埋头记录。
庄户们起初有些好奇,但见这些人除了看地记账,并无别事,时间一长,也就习惯了,只当是主家规矩大,种几块新名堂的庄稼也要这般仔细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。
太阳依旧毒辣,蝉鸣依旧聒噪。
京郊广袤的田野里,大部分的田地都已经播下了寻常的秋粮种子,嫩绿的苗尖陆续顶破土皮,给大地铺上一层朦朦胧胧的绿意。
那几块特别的田地,却似乎没什么动静。
庄头们心里开始打鼓,一天往地头跑好几趟,蹲在地边,眼睛都快瞅进土里去了。
老把式们也挠头,私下里嘀咕。
“这种子,别是死的吧?”
“看着挺饱满,咋不出芽呢?”
“主家可嘱咐了又嘱咐,要是种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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