乳白色的云絮似揉碎的棉团,从万丈深渊下蒸腾而上,缠绕着青黑色的峰峦,将错落的古松半遮半掩。偶有金芒穿透云层缝隙,落在铺满松针的地面,溅起细碎的光点,却照不透林间弥漫的淡淡灵雾——这是武君境强者常年盘踞之地,连天地灵气都比别处浓郁数倍,寻常修士踏入此处,未及见人便会被无形的威压逼退。
虞蓬空负手立于一块悬空的青石上,玄色长袍下摆被山风轻轻掀起,衣料上用银线绣的北庭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。他周身萦绕的灵力看似平和,实则每一缕都蕴含着武君境的恐怖力量,连山间盘旋的灵禽都只敢在千米外盘旋,不敢靠近三尺之内。
这位北庭副庭主已在此静坐三日。本是为了压制体内即将圆满的灵力,避免突破时引发天地异象惊扰山林,可此刻他却骤然睁开了眼——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威严与疏离的眸子,此刻竟翻涌着难以置信的亮芒,视线如鹰隼般穿透层层雾霭,直直望向山林小径的尽头。
灵力感知中,一道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气息正缓步靠近。
那气息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,灵力波动也有些紊乱,却始终保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与坚定,像是在狂风中倔强挺立的野草。虞蓬空心中微动,身形已如清风般掠至山道旁的古松后,隐去了自身气息——他倒要看看,是谁有这般胆子,敢闯他的修行之地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,伴随着布料摩擦草叶的窸窣声。
一道清瘦的身影从雾中走出。玄色劲装沾满了尘土,膝盖处磨出了毛边,裤脚还挂着西界特有的苍耳草籽——那是只有西界边陲草原才有的植物,寻常修士绝不会将这东西带在身上。少年身形尚显单薄,肩背却挺得笔直,仿佛背着千斤重担也不肯弯下分毫。他手中紧握着一柄缠着旧布的长剑,剑柄处的木纹已被摩挲得光滑,步伐虽有些虚浮,却每一步都踩得沉稳,不像个未满二十的修士,倒像个历经沧桑的旅人。
当少年抬起头,露出那张带着几分青涩却目光灼灼的脸庞时,虞蓬空的呼吸竟漏了半拍,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。
是他。
三年前在西界边陲遇到的那个少年。
那时他刚处理完北庭与西界的边境纷争,途经一片被妖兽袭击的村落,恰好撞见这个半大的孩子,正握着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刀,挡在一群老弱妇孺身前,面对比他高两倍的妖兽,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,只有一股子豁出去的狠劲。
虞蓬空本是冷眼旁观,却在少年被妖兽拍飞时,看到他明明吐了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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