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长叹一声:“凤主之言,字字发自肺腑。微臣……明白了。”
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画轴:“这是离京前,您兄长托微臣带来的。他说,无论您作何选择,毛氏本家永远是您的家。”
毛草灵展开画轴,眼眶瞬间湿润。
画上是一座府邸的后园,海棠树下,一家四口围坐石桌——父亲执卷阅读,母亲含笑斟茶,兄长在旁练剑,而十五岁的她正踮脚摘花。画的一角,兄长题了一行小字:“岁岁年年,海棠依旧,盼归。”
落款是:“兄毛文谨 于长安旧宅 忆昔年”
她轻轻抚摸画上家人的面容,指尖微微颤抖。十年了,父亲早已不在,母亲也已离世,兄长从少年成长为朝臣,而她自己……再也回不去那个摘海棠花的少女。
“请大人转告兄长,”她将画仔细卷好,抱在怀中,“就说……就说妹妹在乞儿国很好,这里的海棠虽然长得不如长安的娇艳,但开得坚韧,经得起风沙。若他日有缘,我带乞儿国的海棠蜜饯回去,与他共品。”
李文渊郑重行礼:“微臣一定带到。”
驼队启程的号角响起。李文渊翻身上马,最后看了一眼毛草灵,又看了一眼她身后那座在晨光中苏醒的都城,终于扬鞭而去。
尘土飞扬,渐行渐远。
毛草灵一直站在那里,直到驼队消失在戈壁尽头。芸香轻声提醒:“凤主,该回宫了,今日还有与工部商议水利工程的朝会。”
“再等等。”毛草灵说,目光仍望着东方。
旭日完全升起,将胡杨林的影子拉得很长。那些扭曲的枝干在阳光下竟有了雕塑般的美感,金色的叶子在风中沙沙作响,像是在诉说这片土地千百年来的故事。
“芸香,你说我这样做,对吗?”她忽然问。
芸香走到她身边,顺着她的目光望去:“奴婢不懂什么大道理。但奴婢记得,三年前北境闹饥荒时,凤主三天三夜没合眼,调度粮草,组织赈灾。最后粮食运到时,那些百姓跪了一地,说凤主是菩萨转世。”
她顿了顿:“如果凤主回了长安,北境的百姓怎么办?那些刚建起来的学堂怎么办?那些靠凤主推行的新政才能吃饱饭的穷人怎么办?”
毛草灵闭上眼睛。是啊,她已不是一个人了。她的肩上,扛着乞儿国千万百姓的期盼;她的手中,握着能改变无数人命运的权力。
这十年,她推行女子教育,让贫苦女孩也能读书识字;她改革税制,减轻农民负担;她扶持工商业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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