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根,开出了花,结出了果。
“想什么呢?这般出神。”低沉温和的男声自身后响起,一件厚重的玄色大氅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。
毛草灵没有回头,只是顺势向后,靠进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。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,带着御书房特有的墨香和一丝室外带来的清寒。
“在想这梅花,开得真好。”她轻声说,握住腰间环过来的、带着薄茧的大手。那是常年握笔批阅奏章、也曾握缰执剑的手。
赫连决将下颌轻轻搁在她发顶,两人一同望着眼前如火如荼的红梅。岁月同样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,眼角纹路深刻了些,鬓边也见了银丝,但那双深邃的眼睛,望着她时,里面的专注与情意,未曾稍减,反而在时光沉淀下,愈发醇厚。
“嗯,是好。”他应着,沉默了片刻,又道,“承儿的太傅今日跟朕夸了他许久,说他见解独到,有明君之相。”
毛草灵笑了笑:“太傅难免溢美。孩子还小,路长着呢。”
“我们的孩子,自然不会差。”赫连决语气里带着为人父的骄傲,旋即又道,“上午见了暹罗的使臣,他们想扩大香料贸易的份额,朕已让鸿胪寺去详谈。你上次提的,用我们的丝绸瓷器,换他们的稻种和造船工匠,是个好主意。”
两人就这样相拥着,在梅树下,低声交谈着国事家事,语气寻常得像世间最普通的夫妻。阳光渐渐变得金黄温暖,将两人的影子拉长,交融在一起,投在落满红梅瓣的雪地上。
“草灵。”赫连决忽然唤她的名字,不是“皇后”,也不是“凤主”。
“嗯?”
“这十年,委屈你了。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重若千钧。
毛草灵怔了怔,随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。远离故土,承受非议,殚精竭虑,甚至在某些顽固派眼中,她始终是个“外来者”。这些,他都知道。
她转过身,仰起脸看他。冬日的阳光落进她眼里,清澈明亮,没有半分阴霾。
“不委屈。”她摇头,语气坚定而平和,“这里就是我的家。有你在,有承儿在,有这万千黎民在,我之所为,皆是我心之所向,何谈委屈?”
她抬手,抚平他微蹙的眉头:“更何况,你看这乞儿国,再看这宫中梅林。十年前,它们是什么光景?如今,又是什么光景?这其中变化,有我一份心力。这份实实在在的‘拥有’和‘改变’,比什么都强。”
赫连决深深地看着她,看着这个与他携手走过十年风雨、将异乡活成故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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