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圆盆形山坞,而山坞尽头紧邻的山头,此刻密密麻麻有黑影从后山跃现、奔行,像黑天下的雀,成群地涌现、铺开、要覆盖整座山坞。
杜叔林所携六十精锐死士突然变得不值一提。
杜叔林开始笑。
六十死士已非小数目,是他暗中仅存的全部势力,他原本也算势在必得,岂知这小小怪物如此难杀,不能手刃泄愤,固然遗憾,但总归她今日要死。
“看到了吧,这些都是来杀你的……上面那些要将我灭口的人,自然也要将你灭口……都要杀你,天也要杀你!”
杜叔林瞪大沾满血的那只独眼,诅咒般道:“听说你这孽种生在泰山郡,正也该死在泰山郡……这就是你的命!”
少微抿直了带血的嘴角。
命是什么?
将手摊开,生来刻在手心里的那些掌纹吗?
攥握松枝的手松开,掌纹早已被鲜血混淆。
少微骤然将手掌攥作拳头,一拳重重砸在杜叔林脸上,鲜血飞溅。
比起将手摊开可见的命纹,她历来更迷信将手攥成拳头的力量。
“说,你甘为何人做刀开道?又是谁放你来此!”
杜叔林被这一拳打得口、鼻、耳俱出血,晕眩间听那声音逼问。
少微已有大致分辨——
天子驾临处防御严密,若无内鬼引路放行,杜叔林不可能来到这里,且这内鬼的分量必然不轻。
今夜之鬼分为三路,听杜叔林方才模糊之言可知,他与那内鬼做了交易,内鬼反要将他灭口,而这只内鬼显然不曾料到杜叔林背后还跟着一路密密麻麻的黄雀——
不知基于怎样内情的一场交易,织作一场相互欺瞒算计的多方刺杀,而这场刺杀中所有的刀刃都将指向“天机”。
杜叔林气息破碎,满嘴的血:“我不会说的,你不会知道,你该做个糊涂的枉死鬼,不明不白地死……”
这时,他察觉到压制他右手的力气离开,于是仍本能地抬起握刀的手——
怕他力气不够,一只手反攥住他手腕,帮他提起刀,压下,切入他的颈项,对他说:“我会知道的,你先去死。”
说了让他今日死,言而有信的少微从他手中颈中将刀借出,在喷溅的血雨中直起身,看向那些昏暗中辨不清数目的“黄雀”。
杜叔林口中的“天”,除了这些东西,似乎也包含了真正的天意。
近日观气象,今晚本不该有雷雨,冥冥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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