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晦暗,唯有数排长明灯在微风中摇曳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他的目光越过洛羽的肩头,向前望去,随即心头猛地一沉。
眼前景象堪称壮观,却也无比沉重。
只见大殿两侧及深处,依墙立着一排排沉重的木架,并非书架,而是一座座阶梯式的灵龛。每一阶上都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灵位,由上至下,层层叠叠,数量之多,一眼难以望见。
灵牌皆由深色木材制成,样式统一,如同无数双沉默的眼睛,正静静地凝视着二人。
殿中央摆放着一尊青铜香炉,炉中积着厚厚的香灰,三柱新点燃的线香正笔直地升起三道青烟,袅袅盘旋,直至散于无形。
洛羽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,低沉而清晰,生怕惊扰了这里的安宁:
“这里是‘归寂堂’。
自军校开办以来,所有战死沙场的学员灵位,都在这里了。”
第五长卿缓缓踱步,目光扫过那些灵位。
每一块牌位上,都刻着一行行小字,与英雄冢无异:
虎豹骑标长,张猛,景丰十一年,战死寒山关。
剑翎军百户,赵山,景丰十二年,战死陇西关外。
阙州卫百户……
一个个名字,一行行简短的铭文,背后却是一场场惨烈的厮杀。
第五长卿的心砰砰直跳,沉默不语。
洛羽的目光落在中间一块灵位上,喃喃道:
“玄岐军校第三届武状元,李沉阳,时任曳落军偏将。景丰十三年,东境决战,战死风啸川。
那一战我们赢了,他却永远留在战场上。”
第五长卿目光颤动,他知道第一届武状元石敢,任敢当营主帅、第二届武状元常遇山,任惊雷骑主帅,而这位李沉阳本该也是天之骄子、边军悍将,可却悄无声息地死了。
像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,别看这些灵位有许多只是标长、百户,可若是给他们时间磨炼,未来或许都能成为军中的中流砥柱。
洛羽的嗓音莫名颤抖起来,略带沙哑:
“五年间,从玄岐军校走出了一千五百多名学生,迄今为止,战死四百八十一人。
军校内的在读学生,每天都会轮一个人来给他们的学长、同袍前辈上香。
日复一日,从未停过。”
第五长卿的心脏狠狠一颤,目光落回大殿最深处,那面空无一物的主墙上,唯有那八个以朱砂刻就、殷红如血的大字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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