集中的,如此强烈的得子喜悦冲击之下,那份隐藏的焦虑和深深的自卑,便如同潮水下的暗礁,被照的清晰无比。
旁人或许随口一句恭喜,在他们耳中,都像是一种无心的提醒。
葛萍甚至能感觉到,有几束目光,在恭喜完徐大毛之后,会有意无意的带着同情和探究的扫过他们夫妇。
袁振成感觉到妻子的僵硬,反手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,传递着无言的安慰和撑住的信号。
但他心里那根弦,也在这时绷的紧紧地,既有为发小、老邻居由衷的高兴,也有为自己前程未卜的生育之路而生出的,挥之不去的阴霾和羡慕。
“走吧,我们走!”
葛萍小声的催促丈夫,她已然在这热闹的氛围中待不下去了。
“好!”袁振成在这里也难受,逃离的心情比妻子只多不少,便跟徐大毛恭喜一番说回去了,便拉着妻子匆匆离去。
李向眼角的余光,将这两位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他心里明了,但此刻并非宽慰的时候,而且这种事情,外人言语的安慰往往显得苍白。
他只能将这份留意记在心里,想着日后或许可以再找个由头,帮他们看一看。
他收敛心神,写下药方,仔细叮嘱起徐大毛注意事项来。
而袁振成葛萍夫妻两回到前院自己的家。
进了门,满院的喧嚣与喜气被隔绝在门外。
两人没有开灯,冬日的夜色透过玻璃,吝啬的投进一片青灰的冷光。
两人感觉到了冷,更觉得心凉。
袁振成脸上那维持了许久的笑意,像是断裂的石膏面具啪嗒掉落,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空洞。
他走到八仙桌旁,拉出椅子,却没有坐下去,只是双手撑着桌面,脊背微微弓着。
葛萍沉默的跟过来,她不敢拉灯,怕看到丈夫失望的脸。
这十年没能给他生下一儿半女,丈夫没责怪她,但她心里却觉得过意不去。
后院隐约传来张锣密鼓的笑声,更衬的这屋里寂静的令人发慌。
“徐大毛……”袁振成深吸了一口气,没了刚才那股子敞亮劲,“真特娘的老天开眼啊!”
这话从牙缝里挤出来,带着复杂的滋味。
葛萍不敢接话,只能轻嗯一声。
“李大夫到底是有本事!”袁振成转过身,看向妻子在阴影里的轮廓,又像是说服自己:“贺大双的儿子,徐大毛的儿子,这都两个了,他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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