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铺老板正和一个老妇人争执不休。
“昨天明明说好一百文一斗,今日为何就涨到一百二十文了?我儿子在盐场做工,一个月就挣这点钱,你这一涨,我们一家吃什么啊!”老妇人边说边哭。
老板冷笑道:“盐场涨价,米价自然涨。你要怪,怪盐场去。”
“盐场凭什么涨价?”
“凭什么?就凭钦差来了!钦差一来,盐商老爷们不得打点?打点的钱从哪出?还不从盐价里出!盐价涨了,我们进米的成本也涨了,不涨价我们喝西北风去?”老板嗓门越来越大。
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,看向崔一渡和汤耿的眼神都带上了明显的怨气。
汤耿要上前理论,被崔一渡拉住。“先回去。”
回到驿馆,崔一渡脸色沉了下来。“好一招借刀杀人,把米价上涨的罪名扣在我头上,挑动百姓怨气。这赵正恪,手段够阴险的。”
梅屹寒从暗处现身,低声道:“刚才有人跟踪。”
“谁的人?”
“像是赵府的。跟到巷口就走了。”
“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,看来,我们得加快动作了。”
三日后,崔一渡以钦差身份,正式检查官盐仓。
是日天色微阴,铅云低垂,颇有山雨欲来之势。盐仓位于城西僻静处,占地数十亩,四围砌三丈高墙,墙上插满防攀的棘刺,墙外更有卫兵按班巡逻,守卫极是森严。朱漆大门缓缓开启,发出沉闷的响声,赵正恪与三四名盐官早已躬身候在门外,见崔一渡下车,连忙上前行礼。
“殿下亲临督察,实乃瞬江盐政之幸。”赵正恪满脸堆笑,语气恭谨,“仓内一切均已备妥,专候殿下查验。”
崔一渡略一颔首,并不多言,只抬手示意前行。众人遂鱼贯而入。
盐仓内里极为开阔,地上铺青砖,顶梁高耸,通风孔错落有致,设计得颇为讲究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咸湿之气,混着陈旧麻袋特有的味道。
“殿下请看,此乃第一仓,”赵正恪引着崔一渡向前,声音在空旷的仓房内引起轻微回响,“现存官盐五十万斤,皆登记在册。每旬一小盘,每月一大盘,账目清晰,颗粒无差。”
眼前麻袋垒放得齐整非常,如山丘般几欲触顶,每一堆皆行列分明,地面清扫得不见尘灰,显是日常打理精心。
仓吏得令,上前将一扇沉重的仓门推开。崔一渡缓步走入,目光扫过层层叠叠的麻袋,随手在其中一袋上拍了拍,内里传来细碎密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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