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讲很多个下午,长到你可能听到一半就厌烦,长到……”
他停顿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用词:“长到你可能希望自己从未听过。”
这话里有警告,有提醒,也有某种悲悯。知道太多历史真相的人,往往活得比无知者更痛苦。
但李恒的眼神没有动摇:“我想听。”
不是“我要听”,是“我想听”。这里有区别——前者是要求,后者是渴望。
李宇轩点点头,没有说“好”或“不好”,而是缓缓站起身。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有些吃力,李恒本能地想去搀扶,但老人摆摆手,自己稳住了。
他走到书架前,不是之前放相册的那排,而是更深处,一个不起眼的角落。那里有几个没有标签的牛皮纸文件盒,颜色已经发暗,边角磨损。
老人抽出其中一个,不是很重,但拿得很小心。他走回书桌,把盒子放在桌上,却没有打开。
“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。”他说,“下次吧。”
李恒有些失望,但克制住了。他知道这是策略——讲故事的人要控制节奏,要在听众最想知道下文时停下,要在悬念刚升起时落幕。
“什么时候?”他问。
“明天同一个时间。”李宇轩说,“如果你还想来。”
“我会来的。”
老人点点头,然后做了个送客的手势。不是冷漠,而是疲惫——刚才的讲述显然消耗了他不少精力。
李恒站起身,鞠躬,转身向外走。走到门口时,他回头看了一眼。
李宇轩还坐在书桌后,手放在那个牛皮纸盒上,低着头,像在沉思,又像在默哀。夕阳已经完全消失了,房间陷入半昏暗,老人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独,也格外沉重。
王秘书等在院子里,看见李恒出来,无声地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走出四合院,坐上黑色轿车,驶离什刹海。安京的繁华和喧嚣还在记忆里鲜活,但帝都胡同的静谧已经渗入骨髓。
车里,李恒闭着眼睛,但脑子在飞速运转。
曾祖父的故事,表面上在讲过去,实际上在教现在,更在暗示未来。“戴帽子”只是第一课,是最浅显的权力技术。更深的呢?如何制造不得不选的情境?如何让对手的每个选择都落入你的算计?如何让历史的车轮看起来是自然滚动,实则是你在暗中推动方向盘?
还有那个牛皮纸盒。里面是什么?更多的故事?信件?日记?还是……某种更危险的东西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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