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阿蛮那看似吓晕的一倒,精准地掐断了崔嬷嬷更进一步的逼问,也为自己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。黑暗笼罩意识的前一刻,她能感觉到崔嬷嬷那审视的目光如同实质,冰冷地烙在她毫无反应的脸上,以及小宫女慌忙搀扶时带着体温的颤抖。
她并未真正昏厥。前世在宫廷倾轧中锤炼出的意志,早已将痛楚与恐惧打磨成最坚硬的甲胄。她只是需要暂停,需要消化崔嬷嬷抛出的、那足以在宫廷掀起腥风骇浪的惊人线索,也需要在对方最警惕、最急于求证的时刻,用一个最符合“痴儿”本能的反应——吓晕——来暂时回避。
她任由自己被半扶半抬地弄回佛堂那间狭小的耳房。有人掐她人中,有人灌下温热的安神汤药,四周是压抑的低语和脚步声。她始终闭着眼,呼吸刻意放得轻浅紊乱,维持着昏迷的表象,手指却冰凉地蜷在袖中。
悯贵人……杏黄云锦……缠枝莲纹……长春宫走水……王选侍的玉环……苏浅雪的幻视……
这些词汇在脑海中疯狂碰撞、重组,勾勒出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。先帝晚年的悯贵人,生产血崩而亡,一尸两命。她喜杏黄,有先帝赏的杏黄云锦宫装,绣缠枝莲纹。这件宫装,或者类似的宫装,后来出现在了苏浅雪手中,成为先帝对她的“恩宠”象征,却在景和九年长春宫偏殿一场蹊跷的走水中“被焚毁”。而当年可能目睹了什么、又与悯贵人或许有某种关联(通过玉环“悯忠”暗示)的王选侍,因此被贬冷宫,最终横死。苏浅雪多年来备受“心病”折磨,幻视中总出现“旧式样宫装女人”……
难道,当年悯贵人之死并非意外?那件杏黄宫装,是某种罪恶的象征或载体?苏浅雪得到了它,或是通过某种方式与悯贵人的死产生了关联,从而背负了诅咒或罪孽?王选侍因知晓内情而被灭口?
还是说,这一切背后,有着更庞大、更黑暗的宫廷秘辛,牵扯到皇嗣、宠妃、巫蛊、乃至前朝后宫错综复杂的势力博弈?
谢阿蛮不知道全部真相,但仅凭这些碎片,已足够她推断出,苏浅雪“心病”的根源,绝不仅仅是毒杀沈青梧、构陷沈家那么简单。她身上,恐怕还背着更早、更肮脏的血债。而这血债,因为某种原因(或许是那件宫装本身邪性,或许是知情人的怨念,或许是做贼心虚),正以“幻视”、“病症”的方式,日夜不停地啃噬着她的心神。
这对谢阿蛮的复仇而言,是意外之喜,也是更大的风险。喜的是,苏浅雪的敌人远不止她一个,甚至可能包括冥冥中的“天意”或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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