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任务。
她能做得到吗?
她抬起头,透过朦胧的泪眼,看向会议桌上光滑如镜的深色桌面。那上面,隐约倒映出她此刻的样子——头发凌乱,眼眶红肿,脸上泪痕交错,妆容早已花得一塌糊涂,精心描画的眼线晕开,在眼周形成两团乌青,嘴唇苍白干裂,沾着暗红的血痂。身上的职业套装,在刚才的拉扯和瘫坐中,变得皱巴巴,沾上了灰尘和泪渍。
如此狼狈,如此不堪,如此……可笑。
这就是她。一个试图在大城市、在大公司里挣扎求存、想要抓住一点点改变命运的可能的乡下女孩。一个被家庭的重担拖拽着、几乎要溺毙的“孝女”。一个在职场和家庭的双重夹缝中,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可怜虫。
她挣扎着,想要站起来。双腿却酸软无力,像灌了铅,又像是踩在棉花上。尝试了两次,才勉强扶着冰冷的墙壁,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。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,她不得不闭上眼,等待那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。
走到墙边,那里嵌着一面小小的仪容镜,平日里是给参会者整理衣冠用的。此刻,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她全部的狼狈。她看着镜中的自己,那个陌生而脆弱的女人,眼中只剩下空洞的麻木和深不见底的绝望。
从随身那个廉价的通勤包里,她颤抖着手,摸索出皱巴巴的纸巾,和一支用到只剩短短一截的、颜色暗淡的口红。拧开口红盖子,对着镜子,试图涂抹。但手抖得厉害,根本对不准唇线,暗红色的膏体歪斜地划出唇外,在她苍白失色的脸上,留下一道滑稽而刺目的痕迹,像一道狰狞的伤口。
她停下来,看着镜中那个更加怪异、更加可悲的自己,忽然觉得这一切都荒诞得可笑。她在这里做什么?补妆?试图用一点点劣质的色彩,掩盖住满脸的泪痕和崩溃的痕迹?试图粉饰太平,假装刚才那场撕心裂肺的哭诉、那场将尊严碾碎成渣的闹剧,从未发生?
“哈……” 一声短促的、破碎的、介于冷笑和呜咽之间的声音,从她喉咙里逸出。她抬起手,用那脏污的纸巾,狠狠地、用力地擦过嘴唇,将那抹歪斜的口红和血痂一起抹去,直到嘴唇传来火辣辣的疼痛,直到那片皮肤被擦得通红,几乎要破皮。
不够。擦不掉。那些目光,那些议论,那些藏在心底的评判和即将到来的审视,是擦不掉的。这场母亲带来的、毁掉她所有努力和仅存体面的风暴,留下的痕迹,是擦不掉的。
视线再次模糊,滚烫的液体重新涌上眼眶,顺着脸颊滑落,冲开刚刚被纸巾擦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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