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的铁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,将走廊里马卫民那悲痛欲绝的表演隔绝在外。
屋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钱大宝瘫坐在审讯椅上,浑身止不住地颤抖,那张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胖脸此刻灰败如土。
就在几分钟前,他那个身为公安局长的姐夫,借着“整理衣领”的动作,在他耳边留下了那句让他如坠冰窟的“暗示”。
“梁家不管了。你不扛,咱们全家都得死。想想你女儿。”
那可是他在国外唯一的私生女,也是他的命根子。
“咔哒。”
打火机的声音清脆响起。
齐学斌点燃一根烟,没有自己抽,而是走过去塞进了钱大宝哆嗦的嘴里。
“抽一口吧,定定神。”
齐学斌拉过椅子坐在他对面,手里拿着那个从赖子那里缴获的副本账本,语气平和,不像是在审讯,倒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。
“钱老板,咱们明人不说暗话。马卫民刚才那出戏演给谁看,你心里比我清楚。那是‘弃车保帅’。”
齐学斌翻开账本,指着其中几笔巨大的资金流向:
“这上面几千万的流水,最终都汇入了一个叫‘远东贸易’的海外空壳公司。据我所知,马卫民的女儿,就在那个国家留学,开销不小吧?”
钱大宝狠狠吸了一口烟,呛得剧烈咳嗽,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,却始终低着头不说话。
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。”
齐学斌身体前倾,眼神变得锐利,充满诱导性地说道:
“第一,死扛。那你就是主犯,倒卖国家一级文物,数额特别巨大,起步就是无期,甚至死刑。你进去了,你的老婆孩子在外面,没了你的庇护,还得面对某些人的‘灭口’风险,你觉得马卫民真的会保他们一辈子吗?”
“第二,立功。只要你肯开口,说出这背后的保护伞是谁,说出这些钱真正的去向。那就是重大立功表现,保命肯定没问题。而且,只要你在这个屋里开了口,纪委和检察院马上介入,马卫民自身难保,他也就没那个能力去动你的家人了。”
“钱大宝,你只是个生意人,何必为了官场上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权贵,把自己的命搭进去?”
这是一场心理博弈。
齐学斌在赌,赌钱大宝对马卫民的不信任,赌人性的自私。
钱大宝抬起头,满眼血丝地看着齐学斌。他的嘴唇动了动,似乎有一瞬间的动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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