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渡人盟会医务室那扇总是弥漫着淡淡草药与消毒水气味的门,在身后轻轻合拢,将一连串阿斯克勒庇俄丝关切的叮嘱也隔绝在内。
室外,蓝宝石港口清晨特有的、裹挟着咸腥、铁锈与潮湿木料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,带着一种粗糙的生机。
尼古拉丝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。
并非因为寒冷,而是源于一种对广阔空间和陌生环境的本能不适。
病痛最能击穿一个人的心理防线,让人自觉脆弱无助。
尼古拉丝几乎是无意识地,更紧地靠向李维斯,纤细的手指抓住了他搀扶着她胳膊的手臂,指尖冰凉。
李维斯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传递来的细微颤抖,以及那份几乎要融入他骨血里的依赖。
这种感觉很奇妙。
是李维斯从未有过的。
他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她能靠得更省力些。
“慢一点,小心台阶。”
他用北境语低声提醒,声音温和得像是在哄劝一个易惊的孩童。
码头上早已忙碌起来,号子声、货箱碰撞声、海浪拍打堤岸的轰鸣交织成一片喧嚣的背景。
尼古拉丝紫眸中掠过一丝茫然与畏怯,她很想低下头,将自己藏起来,但某种镌刻在骨子里的、属于强大存在的高傲,又让她勉强维持着颈项的线条,只是将目光垂落在身前几步远的地面上。
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蝶翼般轻颤。
李维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这只跌落凡尘的雏鸟,正处在最需要巢穴庇护的时刻。
他不动声色地用身体为她挡开迎面走来的匆忙工人,手臂稳稳地支撑着她大部分的重量。
前往渡口的路上,需要经过一段嘈杂的集市。叫卖声、鱼腥味、各种香料和劣质烟草的气味混杂在一起,冲击着感官,也让伤口的疼痛继续叫嚣。
尼古拉丝的眉头越蹙越紧,呼吸也略显急促。
李维斯适时地停下脚步,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,从随身携带的水囊里倒出一点清水递给她。
“喝点水,缓一缓。”
他看着她小口啜饮,语气自然地开始编织那个至关重要的“过往”。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?大概就是三个月前,也是在这样的喧闹过后。”
尼古拉丝抬起眼,眸中是一片空白的求知欲。
李维斯的目光放远,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忆,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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