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深,宫廊寂静。
白斟时回到自己的偏殿,却没有睡,他点燃烛火,摊开绢布,开始画一张图,咸阳势力分布图。
吕不韦、赵太后、嬴政、蒙氏、王氏、楚国系、赵国系……一个个名字被写在不同的方位,中间用线条连接,标注着关系、利益、矛盾。
最后,他在图的角落,写下三个字:白十一。
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。
窗外,传来打更声,三更天了。
白斟时吹熄烛火,躺上床榻,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,脑海中却异常清醒。
今夜之后,他正式进入了咸阳权力场的核心漩涡,吕不韦的拉拢、赵太后的控制、嬴政的审视、蒙恬的善意,还有那些不知来自何方的刺客……
“有意思。”
他望着黑暗中的房梁,嘴角勾起一丝弧度,“这才像话。”
前世的商战,终究是文明社会的游戏,而这个时代,是真正的生死搏杀。
但越是如此,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越是燃烧起来。
“那就来吧。”
他闭上眼睛,“看看最后,是谁吃了谁。”
夜色深沉,咸阳城在月光下沉睡,而在黑暗的角落里,无数双眼睛正悄然睁开,注视着这座即将迎来剧变的城池。
以及那个,从甘泉宫走出的身影。
————
三日。
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
长到足以让咸阳城里的流言蜚语发酵成毒,短到让一个人想清楚自己的前路和退路都显得仓促。
白斟时在偏殿里养伤的这三日,甘泉宫出奇地安静。
赵太后没有召见他,只是每日遣宫女送来汤药和换洗衣物。
那种安静像一层薄冰,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潭水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裂开。
也好,他需要这份安静。
第二日午后,黑夫乔装成送柴的杂役混进宫来。
两人在偏殿后的柴房里碰头,柴禾堆得老高,阳光从木窗的缝隙里斜切进来,灰尘在光柱里缓缓浮动。
“主子,查清楚了。”
黑夫压低声音,“那晚桥上的人,不是赵国死士。”
白斟时靠在一捆干柴上,肩上的伤口还有些疼:“是谁?”
“训练有素,用的刀是军制,但磨去了刻文。”
黑夫从怀里掏出个布包,打开是半截刀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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