孽啊,痛成这样……”
苏予锦别过脸,依然没有眼泪。
换好寿衣后,要将遗体入棺。棺材是匆忙找来的,不算好木料。入棺前,要在棺底撒一层石灰和木炭,然后铺上白布。
最让苏予锦震惊的是接下来的“含口钱”和“握饭团”。
一位长辈将一枚铜钱用红线系好,轻轻放入婆婆口中,这叫“含口钱”,是让逝者在阴间有钱用。
然后,另一位妇人拿来一小团糯米饭,塞进婆婆僵硬的手中。“握饭团”是让逝者路上不挨饿。
这些古老而直白的仪式,充满了对死后世界的具象想象,让接受现代教育的苏予锦感到一种原始的冲击。但更让她和父亲震惊的还在后面。
吊唁与“哭嫁”
吊唁开始后,亲友陆续到来。每位亲友都要在灵前跪拜、上香,而孝子孝媳必须在旁回礼。
按照布依族习俗,有些女性亲友会扑到棺材前,放声痛哭,边哭边唱,叙述与逝者的情谊。这叫“哭丧”,是一种公开的情感表达,哭得越伤心,越显示对逝者的尊重。
一位远房姑婆扑上来,拍着棺材哭喊:“我的姐姐啊,你怎么走得这么急啊!留下这些儿女可怎么办啊!你一辈子要强,临了却受这种罪啊!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,几乎昏厥,旁边的人连忙搀扶。
南乔也跟着痛哭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苏予锦,作为儿媳,她也应该如此。
但苏予锦只是低着头,机械地回礼,脸上依然没有泪痕。
窃窃私语更多了:“这媳妇心真狠……”
“听说当年婆婆对她不好,但人都走了,还计较什么……”
“南乔真是瞎了眼,娶了这么个冷血的……”
苏父站在一旁,脸色凝重。他理解女儿,但在这个环境里,苏予锦的不合群成了众矢之的。
南乔的二姐,她边哭边用头撞地,旁边人连忙拉住。接着,她开始唱起一种类似山歌的调子,内容大致是回忆母亲养育之恩,谴责自己远嫁不能尽孝。
这种表演式的悲痛,让苏父皱紧了眉头。更让他不安的是,三姐哭到一半,突然转向苏予锦,指着她说:
“妈啊!您看看啊!您的好儿媳,一滴眼泪都没有啊!您白对她好了啊!”
场面一下子僵住了。
南乔连忙去拉三姐:“三姐,别说了……”
“我凭什么不能说!”三姐甩开他,继续哭喊,“妈在世时她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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