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孝顺,现在妈走了,她连装都不装一下!哭都不哭一下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予锦身上。她站在那儿,一身素服,头戴孝巾,背脊挺直,脸色苍白得像纸,嘴唇紧紧抿着。
苏父正要上前,苏予锦却先开口了。
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:
“二姐,妈是怎么病的,怎么走的,你比我清楚。我在医院守了多少夜,最后这几天是谁在端屎端尿,你也清楚。眼泪流给活人看,我做的事,问心无愧。”
说完,她不再看任何人,转身走到灵前,添了三炷香,鞠了三个躬。
堂屋里一片死寂。
二姐被噎得说不出话,只是指着苏予锦“你、你、你”了半天。
苏父暗暗松了一口气,同时又心疼女儿——她不得不在这种场合为自己辩护,字字句句都浸着苦楚。
第三天出殡,仪式更加复杂。
天没亮,布摩就开始做最后一场法事。棺材被抬到院子里,亲属们按长幼次序跪拜告别。
按照习俗,出殡前要“摔盆”。长子将烧纸的瓦盆摔碎。南乔颤抖着手,举起瓦盆,重重摔在地上。
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碎片四溅。
“起棺”有人高喊。
八个壮汉抬起棺材,队伍开始缓缓移动。孝子孝媳要走在最前面,南乔扛着引魂幡,苏予锦捧着婆婆的遗像。
布依族出殡不直接去墓地,在凌晨三点就把棺材抬到家旁边大路上,孝子贤孙等天亮了在抬去埋葬。
路边有邻居摆出小桌,放上清水和糕点,这叫“路祭”。孝子孝媳要跪谢。
苏予锦的膝盖已经跪得青紫,每一下跪都钻心地疼。但她咬着牙,一声不吭。
最艰难的是上山的路上。墓地在一片山坡上,路窄坡陡。按照习俗,棺材不能落地,抬棺人要一口气抬上去。
遇到陡坡时,孝子孝媳要跪在路边,让棺材从头上抬过,这叫“顶棺”,表示子女用身体为父母铺平最后的路。
当沉重的棺材从头顶经过时,苏予锦感到一种窒息般的压迫。她能闻到新木和石灰混合的气味,能听到抬棺人粗重的喘息,能感到棺材划过空气带来的风。
那一刻,她忽然想起婆婆最后说的那个“痛”字。
生也痛,死也痛。婆媳一场,最后竟是以这样的方式结束。
但她依然没有哭。
下葬
墓穴已经挖好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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