协议书。
刘干事脑子里“轰”的一声,腿一软,“噗通”就跪在了砖地上,纸箱子“哗啦”散了一地。
“红…红娘?这…这是咋说的?”他声音都变了调,抬头望着自家媳妇。
柳红娘正叉着腰站在桌边。
她个子不高,横着却宽,壮实得像尊门神,往那儿一立,半间屋的光线都挡住了。
比起刘干事那瘦削精明的长相,柳红娘堪称“威武”,圆盘大脸,蒜头鼻,一双眼睛此刻正喷着火。
“咋说的?你还有脸问!”
柳红娘一声吼,震得窗棂子似乎都颤了颤。
她上前一步,抡圆了胳膊,“啪”就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大耳刮子。
扇得刘干事脑袋一偏,眼前金星乱冒。
“让你办点事,你办成这屎样!连累我爹!
他老人家本来今年有望动一动,就因为你办的这破事,现在全黄了!”
柳红娘越说越气,蒲扇般的大手左右开弓,又是“啪啪”几下。
刘干事一个八尺高的汉子,被打得脸颊红肿,却愣是缩着脖子不敢吭声,更别提还手了。
等柳红娘打得气喘吁吁停了手,他才膝行几步,
一把抱住柳红娘裹在宽大裤腿里象腿般粗壮的小腿,嚎哭起来:
“媳妇儿!我的好红娘!我…我也不知道变得这么快啊!
前几天报纸上不还骂得欢实吗?
谁知道今儿就…就翻篇了呀!我冤啊我!”
他哭得涕泪横流,一半是疼,一半是真怕。
心里那点小九九却不敢吐露半分。
老丈人当初含糊的示意,柳红娘拐着弯的催促,此刻是万万不能提的。
提了,这最后的夫妻情分,就真的一点转圜余地都没了。
“滚一边儿去!”
柳红娘一脚把他蹬开,力气大得让刘干事在地上打了个滚。
抓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和钢笔,逼近过来,
“签字!麻溜儿地签!这婚,离定了!”
“不…不能啊红娘!一日夫妻百日恩,我…”
“恩你个头!”
柳红娘没了耐心,一把薅住刘干事的手腕子。
她那手劲,跟铁钳子似的。
刘干事只觉得腕骨欲裂,被她硬生生按着,在那协议书上划拉下了名字。
每一笔都像刻在他心尖上。
余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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