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阳是知道原因的。
内心深处那点难以启齿的愧疚感,让他对这位“杜姐姐”的婉拒,选择了默默地接受。
他不是不想直接去找他的杜姐姐,而是没有底气。
当初在昭县,是杜玲玲将他这个初出茅庐的穷小子引荐给许昌平,给了他人生第一个重大机遇。
这份知遇之恩,他一直铭记于心。
他曾对她承诺,会带着合适的项目,带着钱,去她所任职过的每一个地方投资。
然而,这回承诺落地何其艰难。
赣南的基础太薄弱了。
交通闭塞,工业基础几近于无,人材匮乏。
他手里那些动辄数亿、数十亿的项目,无论是晶圆厂还是其他高科技产业,对此时的赣州来说,都如同巨鲸误入浅滩,根本无法施展。
把庐州都压得喘不过气的巨资项目,放在这里只会变成一场灾难。
他总不能真的提着一箱现金过来,漫无目的地发给老百姓?
那不仅不是办法,更是对杜玲玲和她所代表的、正努力寻求内生发展道路的赣南的一种侮辱。
“杜姐姐……”陆阳在庐州那声沉重的叹息,仿佛穿透了时空,无声地回荡在赣南潮湿的空气里。
他本来曾有过一丝幻想,将晶圆厂的部分配套或下游产业放在赣州,但现实的评估冰冷而残酷:那地方连满足基础设施基本生产条件都难以保障。
现实的壁垒,比情感上的疏离更令人无力。
但真正梗在两人之间,让那部电话永远处于忙音状态的,并非这些客观的困难,也不是陆阳无法兑现的投资承诺。
而是那层,终究没能永远包裹住的秘密。
纸还是包不住火!
庐州冬夜的清冷月光,终究也照不亮千里之外赣南盆地上空的厚重铅云。
这里位于赣省南部,一片被群山环抱的红土地,曾经是革命老区,浸染着先烈的热血!
这里也是经济洼地,承受着发展的滞重。
1996年,这片养育着超过700万人口的土地,全年GDP仅178亿元,人均GDP更是凄惶地停留在2000元出头,这个数字,远远低于同期全国人均GDP5576元,不足其一半……属于名副其实的内陆省份欠发达地区。
杜玲玲调任此地担任地区副专员已逾一年。
她一直很忙,忙得像个陀螺。
基层千头万绪的工作,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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